李大伟： 从交通工具看规则何为分享社会资源之法

【编者按】

（人民交通杂志讯）交通发展，由宏观因素与微观分子组成，而作为微观分子之一的交通工具来讲，它们的存在于交通发展层面乃至社会发展中有着怎样的定义?围绕这个中心话题，中国小康建设研究会法律委员会主任李大伟和我们分享了交通工具扮演着的另外一种新鲜角色，即规则是分享社会资源的一种方法。

请说出我说到的四种交通工具出现的先后顺序。

四种交通工具是：平常都在用的自行车、火车、地铁、汽车。快速在头脑中思考一下，它们出现的先后时间是什么。可能这个时候很多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太简单，其实不然。

自行车发明的时间是1790年，由法国人西夫拉克第一次制作成功。

火车由英国人史蒂芬森1804年发明。当时火车很小，而且很慢，当时有人骑马和火车赛跑还嘲笑火车。

地铁最早由英国人发明。英国非常发达，马路上车水马龙，为了解决交通拥堵的问题，1860年就出现了地铁，解决了当时伦敦非常拥堵的交通现状。

而世界上公认的汽车由德国人卡尔发明。最早的汽车是三轮汽车，这也是我们所知道的为什么奔驰在世界上具有如此大的影响力。1885年三轮汽车杯发明出来，同时1886年获得了世界上第一个汽车发明专利，也标志着汽车的诞生。

现在一目了然，这四种交通工具出现的先后顺序是自行车、火车、地铁和汽车。这几种交通工具相继出现以后，要数发展最迅猛的，毋庸置疑，一定是汽车。

美国率先成为了车轮国家，但我国目前从汽车的需求量和生产量方面来讲已经位居世界首位。工信部预测到2020年我们国家的汽车保有量将会达到两亿辆，未来汽车可能会成为人们交通出行最主要的工具。刚才我所说的这个问题绝对不是为了向大家普及交通工具的发展时间，我想说的是，在各种交通工具同时存在的一个空间里，我们是如何解决混乱问题的。

为什么说要解决混乱问题?因为去过欧洲的朋友可能会发现，欧洲很多国家的马路上还允许马车来横行。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解决各种交通工具同时存在的时候可能会出现的混乱。然而人类是非常聪明的，通过发明一系列的规则来让这些交通工具能够在各种轨道上或是马路上有序地运行：

比如火车必须在自己的轨道上行驶，汽车和自行车可以在马路上行驶，但必须红灯停、绿灯行，在自己的车道上行使，如果汽车和自行车发生交通事故，一般情况下汽车要多承担责任等一系列的规则。

这些规则也相应形成了一整套的交通法规。包括我们经常遇到的罚款、消分等，其实都是规则下的产物。这时你或许会问，我们现在已经有很多交通法规了，应该差不多能够适应社会的发展了吧。其实这还远远不够，因为交通工具的发展太快了。快到了什么程度?可能大家都知道，未来以汽车为主，交通工具发展的方向是什么呢。也就是未来我们可能乘坐的交通工具是什么?答案是无人驾驶汽车。说到无人驾驶汽车，目前从技术上已经非常非常成熟了，但为什么在公路上还看不到无人驾驶汽车。

因为它有一个天然的偏离，偏离是什么?人。为什么是人?

无人驾驶汽车从技术角度来讲，世界领先的公司叫谷歌。谷歌的无人驾驶汽车在世界上非常领先，但它在测试的时候曾遇到了两大问题。一次在测试的时候，无人驾驶汽车正常行使过程中突然之间窜出一个人，不过无人驾驶汽车技术非常先进，监测到这个人以后立即停了车，就是急刹车，比人驾驶的急刹车的速度要快得多。可是，无人驾驶汽车是刹住车了，后边的车受不了，一下追尾了，这是一个最大的问题;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无人驾驶汽车行驶在红绿灯路口，尤其是十字路口的时候，会被困在那里。因为无人驾驶汽车非常遵纪守法，非得要等到其他的车停下来才会过去。但是人类的司机都是见缝插针，你不抢道别人不会给你让。因此，这个时候的无人驾驶汽车在十字路口就变成了一个“傻车”，不会走了。

所以本质上讲，无人驾驶它希望面对的是严丝合缝、照章办事的事情。但在真实世界里遇到的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人类。人们在设计无人驾驶汽车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前面那个问题最大的天敌是人类。我们遇到问题怎么解决，这就需要有一整套的规则来适应它的发展。比如说车道的分配，速度的限制，交通事故的认定以及无人驾驶汽车和有人驾驶汽车的礼让规则等等，尤其是要对人的限制更加严厉。这可能是需要有一个非常非常漫长的过程才可能建立起的规则体系。

这时可能会说，这么多条条框框不都是限制吗?没错。所谓的规则你可以理解成为限制，而且遵守规则未必会得到奖励，违反规则却一定会得到惩罚。可能我们感受到的是一条条冷冰冰的边界、铁丝网和高压线，但规则也是有温度的，它也是在保护你我他，也是在保护道路上其他的交通参与者的安全。所谓的规则其实就是让整个社会长久地正常运行。

前面说到，汽车和自行车发生交通事故时，往往汽车的责任会更大。这一点在道路交通安全法第96条有明确规定：机动车与非机动车驾驶人，行人之间发生事故，机动车没有过错，要承担不超过10%赔偿责任。非机动车闯红灯与机动车发生碰撞，导致机动车驾驶人死亡的事故，机动车也是有赔偿责任的。这听起来可能会让人感觉到不公平，明明是非机动车自己的问题，为什么还要让我承担责任?法律是这样规定的，你感觉他好像是不公平，然而如果换一个角度来讲，会形成另外一个视角，你开着车上路，你的速度比别人快，你的质量比别人大，你开车和别人骑自行车在很大的概率上你有可能比别人有钱，力量更强大，要多一分小心。这个世界上强者天然要承担比弱者更多的责任，就是这么简单。

就像《蜘蛛侠》这部电影里说的一句台词：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当这种责任被规则长久固化的时候，这一套规则就自然形成了法律法规。几百个人可以坐在会场参会，但你很难想象几百个大猩猩同时坐在会场开会。如果没有可执行的规则，那么任何文明都不会存在，我们和黑猩猩之间最本质的区别并不是技术也不是智力，而是懂得遵守规则。

你可能会说，规则会对社会，对整个国家有意义，但对于一个普通的个体来讲，它有什么好处呢?或者说是没有什么好处。这个时候我想说，其实是错的。我想请你想象这样一个情景：假如我们进了一个黑屋子里，门一下子关上了，伸手不见五指，你的视觉一下子消失了，什么都看不见。请问这个时候你是如何感知这些屋子里面的一切呢?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断地摸索，不断地触碰边界，不断地受伤。当这些试错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根据自己摸索后的经验知道黑屋子哪里有危险，哪里不能去，哪里不敢碰。

这间黑屋子是什么?它影射的就是我们超出感官之外的真实事件。我们现在能够利用的所有规则，都是基于无数人曾经触碰过的那个边界。在那个黑房间里横冲直撞受伤流血之后形成了一整套被感知、被传承的经验，从而有了我们今天的继承和遵守。规则其实是用无数的牺牲作为代价换来的成果。

交通事故每年会夺走120万人的生命。(我们)今天所享用的都是很多人用生命换来的规则遗产，假如你不去遵守就浪费了之前所有的牺牲。

过去总觉得规则是对自己的限制和惩罚，而现在我想带你换一个角度重新来理解。规则其实是先祖给我们的礼物，它穿越时空会继续守护着我们。同样，交通法规也不是用来惩罚你我他的，而是整个社会分享道路的一种方法。交通法规不是惩罚和限制，不要误解它，它是人类文明给我们的馈赠。

最后我要说，随着无人驾驶在未来的普及，汽车一定会回归到出行本质。到那时，人类也将继续对汽车淡化所有权，从而回归到使用权，在使用权上进行选择，最大限度满足人们的需求。未来随着科技的发展，一定会有更多的规则来保障我们的幸福。同时我也期待，全社会都有规则意识，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新媒体责编：zfy2019)